安妮•普魯出生于1935年,直到40歲時才成為了一名全職作家,經(jīng)過13年的寫作,她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短篇小說集《心靈之歌》。到了1992年,她的首部長篇小說《明信片》獲得了美國?思{文學獎,,隨后《船訊》獲美國國家圖書獎、普利策興,短篇小說《斷背山》被改編為電影。此后,普魯榮譽不斷,年近80歲時又完成了一部長達55萬字的小說《樹民》。一直以來,普魯?shù)淖髌范紘@著“生態(tài)”而展開,大多以美國東北部新英格蘭地區(qū)為背景,關注士地之上、城市之外的人們,并以同等的重量關注自然中種種豐盈的細節(jié),在人與寄身其中的鄉(xiāng)村的交互之中,展開對地域文化、生活模式乃至時代進程的思考。這一視角可以一路追溯到她的早年,她放棄了博士學位,離開了校園,和兒子們住了 在偏遠小鎮(zhèn),打獵、釣魚、耕作一—用普魯自己的話說,過著一種“野蠻的”生活。、她讀了大量工具書和博物學書籍,作為一名自由記者,她書寫生活中細小的事物、草木鳥獸、人的勞動,也許這便是《心靈之歌》那11篇作品中所展現(xiàn)出的所有生活細節(jié)和自然景觀的來源。于是,在見證了普魯無數(shù)的作品、獎項及其他經(jīng)歷之后,重新站到她的第一部作品面前,便能發(fā)現(xiàn)這里是她未來。
十年寫作的起點與原型,在作者尚未完全純熟的敘事之下,同樣深切的現(xiàn)實關懷,對“土地”的衍生甚至更為豐富龐雜。在其所收錄的同名短篇《心靈之歌»中,男主角斯奈普對鄉(xiāng)村音樂樂隊和“混搭了美國得州和墨西哥兩種風格的節(jié)奏”這兩種“心靈之歌”的選擇,寫出了一類人的自我認同所在;(巨石之城»中,如幽靈般貫穿始終的巨石家族的傳聞與巨石城荒涼的廢墟交融,在自然風光中注人了這片士地上人們的隱私往事與脆弱心聲,讓讀者看到人是因為什么而長久處于一種生活里,又是因為什么而最終被放還。普魯善于搭建陌生人之間的關系,在《攝影底片》晴朗一天》《鹿角山上》等兒篇小說中,外來者與本地人短香相遇又離開,卻作為彼此的鏡子映照出生活中的不堪,那些不堪散落在普魯廣交的鄉(xiāng)野世界之中,沉寂下來,當讀這本書時,便好像也成了一個外來者,要來這里找尋-種不同的生活,見證相似的心靈。
這部小說是一條經(jīng)她探素過的來路,一路上有些部分被她舍棄,有些則得到保留,從僅僅是提出問題,甚至只能給出一個懸而未決的結局,到后來的(船訊》,和如今橫跨三個世紀、兩個家族的巨著《樹民》,安妮•普魯展現(xiàn)出了她對寫作,對考察人性、生活和自然的驚人耐心,正如她對自己剛開始寫作時那段漫長的無名歲月所做出的評價——“你有時間去生活,去見證變化,理解人們怎樣工作,社會、世界如何運作,事物如何轉變和衰落,理解從政治到個人關系的一切。當你開始寫作時,如果心里已經(jīng)有了這些,那就再好不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