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場雨吧

   到周日我一般會去附近的山上散步，那是一條小路通向山谷，鍛煉身體爬山的人很少涉足，因此就成了我的幽謐之谷。在這樣的雨天就更是安靜了。山峰層層疊疊的籠罩于雨霧里，遠處的只是一層隱約的輪廓，霧氣彌漫著像神話里的仙山，近處的可以清楚看見立在山頭的廟宇，這細雨中早課的聲音清晰可聞，似乎還能聞到些繚繚飄來的佛香的味道，那大殿里端坐的菩薩此刻應該能感受到這凡間清靜吧。偶有狗吠穿雨霧而來，更是襯托出這份安靜。“犬吠水聲中，桃花帶雨濃”�？上н@個時節(jié)桃花早都謝了，只有滿眼的綠，大坨大坨的綠，深深淺淺的綠，被雨浸泡要化開滴下來的綠。

   地里的莊稼都半人多高了，有些野花纏繞在邊上的籬笆里，或紫或白，南瓜秧子串出來，頂頭開著黃色的花。搭籬笆用的廢木桿上，因著潮濕生出一簇一群的淡褐色的木耳來。山道旁另一條在建的鋼質的小路上，掛滿了雨珠，向前延伸到林間，不知通向哪里......

   恍惚間我看見了我年輕一些的時候，那時山也要年輕一些，沒有這么多的建筑物，那時的車里還是一對稚兒，因我車技不佳驚恐尖叫。彼時山上有很多條山里人憑腳踩出的小路，都不知通向哪里，靜謐的只有光和空氣，我和揚還曾探尋過，碰見過色彩斑斕的野雞，還被一只像狼的野狗嚇回來。還有那些時候，艷艷的日頭下躲進林子里，靠著樹美美的歇著，也有開著車到山頂看落日的黃昏，還有些時候摸著黑上山，找一片相對空曠的地方，關了車燈，靜靜的看月亮。

   “何夜無月？何處無竹柏？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耳。”

    雨又大起來了，我舍不得離開，駐足，道旁不知誰栽的小小向日葵開出淡金色的花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