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安安出生之前,我一直是和弟弟、妹妹合租住的。大家是親戚又都是獨生子女,我最大,弟弟妹妹都以我為尊。出租屋房屋老舊,但是有了我們兩個女孩子之后,房子里變得更加有生氣、更加整潔。我們總是嫌棄老弟不愛收拾,但是到了要換電燈泡這種技術活的時候,又不得不低下頭去求老弟來幫忙。老弟人很隨和,你生氣的時候,他總是笑呵呵,但是人家隨和并不表示人家沒有意見。
一天,我們三閑聊高考那些事,長沙大學畢業(yè)的老妹反問生物機電職業(yè)技術學校的老弟,“都是學的理工科,你高考怎么只有這么點分?”言外之意是“你用心了嗎?”。老弟只是笑笑,不反抗、不辯駁。突然臥室的燈罷工了。想到要換燈泡這種技術活,自然需要老弟出手。老弟沒有直接答應,只是微笑的“姐,你是理科本科生,肯定能干些,你自己換個燈泡撒”。這是一劑猛藥,化解之前沉重、尷尬的話題,老弟完美的駁回了顏面。
老弟不讀死書,脾氣好,動手能力強,人家不愛整理,但是極愛整潔,喜歡白襯衣、白襪子。那個時候剛結婚,和愛人兩地分居,也只有周末的時候才有時間來長沙聚,相比老弟,我家先生就隨意得多。某天老弟出現(xiàn)在房前“哥,我記得我的襯衣洗干凈了的,每次穿的時候,領口總還是有油漬,你怎么洗得呀?”。樂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“我一直以為是家里的洗衣機厲害,洗的好干凈的呢”。
年輕人活動多,時常叫上三五個同學在家里搞聚會,老弟的廚藝好,是年輕人喜歡的口味,我們分工細致,買菜、做菜、衛(wèi)生各司其事,后來我懷孕了,弟弟、妹妹更加關照我的飲食起居了,每天下班老弟都會打電話問我想吃什么,他下班比我早,在我回家前他會用心準備好,一回家就有一口熱的。老妹總是很窩心,陪我一起逛街,買小孩子的衣服,陪我聊天。姨媽跟我講,“自從你們帶老弟之后他的變化很大。”我想想也許是這個道理,家里不用做的事,全在這里做好的,還做的更多。忘不了生安安的那一晚的手忙腳亂,火急火燎的跑到醫(yī)院去生孩子居然什么都沒有帶,也是頭一回,沒經(jīng)驗。
時間飛轉,安安也7歲了,我離開出租屋也7年多了,大家陸續(xù)組建了家庭,都已經(jīng)為人父母了,老弟因為工作需要(自己的房子離單位遠),還一個人堅守在那個出租屋內,對他而言,那里已經(jīng)是他的第二個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