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說人間最美在三月。陽春三月,是花開的、粉桃白李。是綠變的、嫩芽由黃變綠、看草木漸漸泛青。三月,如飄逸的楊柳綠絲清拂眼眸,是春天里那五顏六色的花兒,是金黃的油菜花、是那一瓣瓣的山茶花、是粉中帶紅的桃花、是那飄落滿地的櫻花。三月的雨、淅淅瀝瀝,坐在窗前看茶葉跌落在透明的玻璃杯中騰騰升起的那一刻,茶香彌漫,鉆入你的鼻翼。
而我,喜歡三月更多的是因為那春菜如野草的菜園子,那滿園的黃的、白的紫的花兒和綠綠的菜葉。因此常常喜歡回鄉(xiāng)下,不進家門、下得車來就往菜地去了,看著那些沾著露珠,長勢茂盛的各種蔬菜,簡直喜歡的不得了。
春節(jié)前后的菜苔最是喜人,雨一停加上氣溫回升,一簇簇的直往上冒,頂端剛剛伸出花咕嘟,很快便開起黃艷艷的菜花,蹲在旁邊你仿佛能聽到菜桿吱吱地往上長的聲音。用刀一支支地切斷,旁邊馬上又長出新的菜苔。市場上出售的紅菜苔,大部分是武漢產(chǎn)的、短短的主要是菜桿沒多少葉子,我卻依舊喜歡吃本地的,以葉子為主,雖然有一點點苦味,卻帶有一股清香。就這樣菜苔切了長、長了切,可以斷斷續(xù)續(xù)吃上兩個月。油菜苔相對紅白菜苔更爽口一些,不等它長出白色的花就折下來,湖南人做法最多的就是切碎放些剁辣椒,北上廣看到湖南人連青菜都放上辣椒,很是驚訝,感覺不可思議。冬莧菜綠中帶有一絲紫色,葉子摸起來有一些毛刺,南方人喜歡放些豆豉清炒,也喜歡煮的爛爛的,滑滑的很有潤喉感,這個菜整個南方,好像只有湖南有?這幾類蔬菜剪了后繼續(xù)長側(cè)枝,自然也是土地利用率最高的蔬菜。
香菜要吃嫩的,在還是綠中帶黃的時候連根挖出,或涼拌或下火鍋或作為調(diào)味品,稍稍遲些就老了,只能下火鍋,當然這個菜洗起來很是麻煩,懶的人就放棄吧。自己種的菠菜不會等到太老,一般灑下一片種子,冒芽后開始扯那些比較密集的,萵筍也一樣,不過為了吃桿子,會移出一部分讓它長得更寬松和自由。紅蘿卜細細的桿子,葉子很稀疏開始黃的時候,從土里拉出來的紅蘿卜長相很是丑陋,完全沒有正形,主體上伸出很多丫丫腳腳,洗干凈切開,顏色是淡淡的紅色,輔以臘肉或新鮮肉,起鍋前放些大蒜葉,味道卻是一絕。最近再到地里,發(fā)現(xiàn)原本已枯死的紅蘿卜葉子因為雨水和陽光又枝繁葉茂了。芹菜是降血壓的首選,相對市場上賣的洋芹菜,桿子細而嫩得多。地里的花菜包的很密實,一朵朵遠看像一小雪球,毛茸茸的,美的不舍砍下來。還有包菜、大頭菜、牙白等,這些都是一次采摘就完成使命了的。田埂邊早前撒下的豌豆種子,此刻已長出紫色的花兒,田里大面積種下的蘿卜,拔出來曬成蘿卜條,因為個小皮多,甜中帶脆,是做辣椒蘿卜最好的食材。這個季節(jié),雖然多雨,卻是蔬菜最多的時候,每一種蔬菜都是一道風景,更是一種美食。
從前在部隊大院和郊外的老干所,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一塊自留地,雖然不大卻可以種上一些時令蔬菜,如今卻只能在假期去鄉(xiāng)下,欣賞并品嘗這些蔬菜。那天在朋友圈曬出“相對那些花兒,我更喜歡你們。”引起眾多朋友共鳴,是啊,城里人,對于擁有一塊菜土已是一種奢望,那就回鄉(xiāng)里慢慢地讀它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