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子與戈麥均有殘忍輝煌的極致標簽:來自農(nóng)村,北大畢業(yè),以詩為命,自絕謝世。英杰隕落,引發(fā)海嘯,余波不斷,經(jīng)年不絕。中國社會,五千年文明糟粕,幾多割頸沉湖,不曾引人注目,為何海子戈麥令人如此側(cè)目扼腕?究其外因,上述四點,高低濃縮,無縫相接,打包爆炸,才會如此。探其內(nèi)緣,身體心理,家庭事業(yè),拔高拉低,中肯切實,不一而足。作為讀者,除了感受其詩歌韻味,不得不思索,他們?yōu)槭裁匆、為什么敢如此對待自己?身體發(fā)膚受于父母,太多為什么無解,后人就從其遺作中扒出一些蛛絲馬跡,對否錯否?只有他們在天之靈在竊笑。
我們,曾是與海子戈麥同時代出生成長的,比如戈麥,據(jù)文載,這樣一個來自其三江平原廣漠曠野的孩子,瘦骨嶙峋,面如峭石,亂須滿腮,目光銳利,喜水厭山,無東北人粗礪,無鄉(xiāng)野人質(zhì)樸,無都市人浮滑。與其初識,無從考究其來龍去脈,言語寬容,不乏雄辯。既不好為人首,也不寄人籬下,既不隱士,也不逐流。二十四載歲月練就人文身心,同時打磨出一把自戕匕首。他富有天賦,時間充裕,但也善于浪費,許多光陰在飲酒和打牌中流過。他對藝術(shù)不急不躁,不求享譽于世,但求有補于文。寫不費太多時間,讀占用太多精力。他珍視友誼,但對人世無常和背棄看得很透,雖屢遭災(zāi)難,但對此緘口不言。他經(jīng)常面露倦容,但內(nèi)心滴水不漏。方方面面,充滿矛盾,他似乎是一個內(nèi)心謙遜的暴君,一個玩世不恭的孝子,一個自我殉葬的教主,不得不向死亡張開年輕的翅膀。
我們無從回到從前,但我們有現(xiàn)在和未來,他們安息的靈魂曾經(jīng)如此樂觀地告訴后人: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。讓我們高舉這些燃燒的火把,照亮生命的前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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