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來臨,凜冽的寒風伴著細雨,寒氣逼人。于是人們喜歡整日地呆在空調(diào)或是有暖氣的房里,孩子們更是被包裹得像個大棉球。不由得想起我們那個年代的取暖方式。
富裕一點的人家,通常會買一銅制或鋁制的大壺,形狀有點像葫蘆,把開水灌進去,蓋子擰緊,外面用自制的帆布或花布套著,放在被子里,把腳伸進去,貼著它,很快地便全身暖和起來。在八一學校那會,上學的我們發(fā)明了一種烤火方式,弄一罐頭盒,四周用釘子鉆很多小孔,再上面用兩根鐵絲穿著,放一些木炭,點燃后扯著鐵絲在頭上或身邊飛轉(zhuǎn),直到鐵罐里的炭火火星直冒,火苗突突地往上串,偷偷帶進教室放在腳底下。書包里再放些木炭,等鐵罐里的木炭燒完了,再把書包里的拿出來添進去。只是這種烤火方式只能偷偷進行,被老師發(fā)現(xiàn)會被批評甚至沒收。記得有一年發(fā)小們在一發(fā)小家聚眾烤火,不知怎么地引發(fā)了大火,一個個嚇得只知道往外跑,很快那一排房子全部燒光。好在只是廚房,否則住的地方都沒有了。那會各家常吃火鍋,也是銅或鋁制的,四周是槽用來裝食物,中間空的,用來放木炭,木炭燒到一定程度,炭灰飄到火鍋槽里,似乎也成了一種調(diào)味品。當然現(xiàn)在已不見這種最原始的火鍋了,取而代之的是電磁,但卻少了那份溫暖和不斷加碳的小心。
部隊孩子玩的最多的還是自制的槍,用刀將木頭、竹子削成手槍、沖鋒槍模樣,安裝一些鐵質(zhì)的零件,倒也像模像樣。女孩兒除了不玩槍,其他諸如和男孩兒趴在地上打煙紙殼,畫圈玩鑰匙,下河摸魚抓蝦,上樹摘果子。最開心和神秘的是爬房頂,那會我們住的營房一溜煙的平房,每家每戶每間房子中間都有一個天花板,從一家凳子、桌子撂上去爬到房頂,一伙人可以在上面玩一上午。屋頂全是木制框架,縱橫交錯,頭頂是蓋的瓦片,在上面弓著腰玩抓迷藏或打仗。大家玩得興起,偶爾會從這家翻到那家,柜子里的麥乳精、壓縮餅干常常會莫名地丟失……再瘋狂一點就是爬煙囪,學著《小兵張嘎》將煙囪出口堵上,弄得自己一臉的黑煙。
76年吧,唐山大地震,波及到大院里家家戶戶在屋外搭建草棚。草棚一般依大樹而建,用很粗的鐵絲將平時砍下來的樹木箍緊,鋪上厚厚的松毛,屋頂用塑料鋪上以后也是一層松毛。到了晚上,大人們睡在家里,孩子們則睡在地震棚里,兩個人、甚至三、四個兄弟姐妹擠在一起。后來警報解除,發(fā)小們還是愿意睡在里面,雖然有不少蚊蟲,但睜眼就能看見星星和月亮,偶爾還有螢火蟲飛進來,聽到知了和蛙鳴聲。
吃的除了山上的野果,院子里的桃子、李子、枇杷、柚子、荔枝,戰(zhàn)士們種的黃瓜、西紅柿,地里的甜草根,還有就是我們自制的糖塊和炒面了。鍋底放些油,把白糖放在鍋里兌些水、燒熱、融化,待其冷卻后切成塊,用平時積下來的糖紙簡單地包好。雖然沒有麥乳精香甜,但可以隨時制作。那會每家都有面粉供應(yīng),小火將面粉炒成黃色,泡上一杯熱水,攪成糊糊,香味頓時彌漫整個房間。因為貪吃,偶爾也會跑到衛(wèi)生隊找軍醫(yī),謊稱喉嚨痛,騙一些喉片吃,畢竟有點薄荷的甜味。
那會很多吃法,都是通過電影,比方竹筒煮飯、烤地瓜、烤玉米,炒麥粒、炒大米,大一些的男孩,幾個人結(jié)伴去摸魚。記得一次幾個男孩用麻布袋套捉了一只黃鼠狼,想丟在水里將其淹死后再剝皮,結(jié)果被它跑掉,臨逃脫之前放一臭屁,將一眾人熏個半死,也讓他們記住了一輩子。